如果想撼动大树,需要多少蜉蝣?

    若是这株大树的根系已经烂透了,那么,没有牢固根系的支撑,表面的繁荣就会成为累赘,只需要一点异动,大树就会被连根带起,垂下曾经高耸的枝头。

    凤家和霍琛的这场冲突,不出几日,就蔓延到了三大军阀耳中,不过是场险些擦枪走火的照面,东边的霍家和凤家有嫌隙的消息却有据有证地传开了。

    凤老太太敏锐地察觉到,她在凤家突然寸步难行了起来。

    凤夫人那一句开枪啊,已经将凤家正室一脉和登上家主之位的情妇之子驾到了火上烤,那些沉在往昔里的矛盾,已经孕育太久了,随着这句话,迫不及待地破土而出。

    “母亲。”

    戴着华贵首饰的凤夫人罕见地跪在地上,垂着高傲的头,向自己的母亲请罪。

    凤老太太为自己戴上一只珐琅镶宝甲套,和蔼的笑脸不见一丝一毫,静默不语。

    这只珐琅镶宝甲套,是她五十岁的时候,凤太爷从黑市上用了高价拍下来的,这是件出土的陪葬品,论品级制法,这应该是百年前贵妃的行头。

    凤太爷将这件宝贝当做礼物送给她,三日后,却从外面带回了一个孩子。

    那是个将将十五的少年,一见到对方,凤老太太就意识到,这个孩子,必定是个祸害!

    无他,这个无依无靠的孩子,和凤太爷太像了,也太漂亮了。

    漂亮到,自己的儿子,凤家的大爷,第一眼就失了魂,夺了魄。

    她厌恶这个孩子,小小年纪,如此皮相,和他那妖冶的母亲一个模样,都是品性低贱的狐媚货色!

    可是,凤家大爷却跟着了魔一般,不顾她的劝诫,背着凤太爷,去染指欲孽。

    凤大爷越是喜欢,凤老太太就越是憎恶。

    她的儿子理当风清神朗,将来要迎娶世贵的女儿,继承这泼天的富贵凤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