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赛里斯解决问题的办法非常简单,他径直向波顿伯爵提出,想介绍多米尼克去君临王太子身边担任侍从。

    “我觉得他会很投我哥哥的缘。两人喜好相似,而且如果想成为比武大赛的冠军,还有比君临更好的锻炼地点吗?亚瑟戴恩,兰尼斯特詹姆,巴利斯坦,还有我哥哥,这些人全都会是最好的老师,是可以信任的朋友。”

    卢斯波顿感到意料之外的惊喜,他几乎不怎么思索,就答应了这送上门来的好事。北境虽然广袤,但在城堡里忙着收麦子或者躲避风雪的贵族们几乎不举行比武大赛。波顿清楚,家族的荣耀与势力早就随着红王效忠史塔克而渐渐黯淡,现在的波顿距离七国顶级贵族层次还差了一截,恐怖堡在外面的名声也始终伴随着诡异惊悚。还有什么比送继承人去君临,让其在未来国王麾下效力,从而得到赏识更好的路呢?

    他当天就告诉了儿子:“多米尼克,韦赛里斯王子将写一封介绍信。你带着它南下去君临,成为王太子的近侍吧。”伯爵对于长子的能力确实抱有信心。

    “是。父亲。”然而多米尼克脸上现出惆怅神色,他单膝下跪,请求父亲----“城堡里不应该留下您孤独一人,我想要有个兄弟侍奉您膝下。”

    伯爵知道儿子所求,他想把自己的那个私生子,拉姆斯雪诺接回城堡。卢斯皱眉,他沟壑分明地划分着嫡子继承人和野种,两者必须有差别待遇,像多米尼克所想给与私生子一定的权益?呵,坦格利安家最知道这样操作将会导致什么。

    而且那个野种----伯爵回忆起十年前,他在领地周边森林里打猎,途径一座河边的磨坊,他事先喝下的驯鹿血令他想干点什么,恰巧磨坊主的老婆长得足够顺眼----卢斯其实已经不太记得她的发色面容,好吧,那一刻他决定睡她。磨坊主意图阻止,他就更要睡她了,还语气平静地为自己找了一个好理由:初夜权。

    ……磨坊主的婚姻没得到我的首肯和认同,他欺骗了我,所以我把他吊死在树上,并在他晃悠悠的尸体下面,对着他老婆施行了这个权力。

    卢斯波顿甚至不愿意承认拉姆斯应姓私生子之名雪诺。因为他的长相,除了一双可证明波顿家种子的淡灰色眼睛外,一切都如同带着诅咒般丑陋。五年前,那个女人来到恐怖堡大门前,诉说自己因为生下灰眼睛的拉姆斯,被丈夫的兄弟暴打,驱除,已经无力抚养顽劣的拉姆斯,恳请资助。

    伯爵与她达成协议,帮她夺回磨坊,割了她丈夫兄弟的舌头,并在不告诉这个孩子他父亲是谁的条件下,他负责教养花费,每年提供猪,鸡,钱并派遣一个仆人照料。结果呢?那女人食言了。整个磨坊附近的居民,恐怖堡里的侍从们全都知道,拉姆斯雪诺是他的儿子,流言甚至传到了多米尼克耳朵里。

    “我拒绝。”伯爵望着自己相貌英俊有着灰色眼睛的继承人,轻声细语好言相劝说道,“私生子就是私生子,不应该有资格享受城堡里的生活。你去君临学习,侍奉王太子,再建功立业才能令我感到安慰。这件事情的讨论就到此为止,准备收拾行李吧。”

    多米尼克被父亲否决后仍然不死心。他在谷地领主家做侍从,很喜欢雷德佛伯爵家有兄弟姐妹亲密无间的家庭氛围,他真心想要有个兄弟----于是,他不顾父亲的劝阻,打算在南下君临之前,再去私下探访异母弟弟。

    骑士的品性令多米尼克首先向引荐他的小王子道谢。他在城堡的刑讯室里找到了韦赛里斯:小王子正在好奇地观摩几百年前的刑架与剥皮工具----多米尼克有些羞耻,他想,这种残酷的东西已经过去了。

    “波顿家应该有擅长外科手术及人体组织结构的人才刽子手。”小王子离恐怖主题万里地说道,“把皮剐下来还不至死,这是一门技术。当然,因为感染也活不了多久,肌肉组织完全暴露在空气中……我很好奇,对于牢里的尸体,当年有没有人想解剖,这能直观查看到重要脏器的位置,奠定医学基础啊。”

    多米尼克听不太明白小王子在说什么,但他不害怕是肯定的。他陈恳地向他表示了谢意,又说明自己还不能马上动身,他还有个遗落在外的弟弟,他想先让他得到基本保障。

    ……我的天呐。这是怎样的善良心地啊。韦赛里斯暗想,不过这么爱护弟弟……真和我哥哥雷加像啊,我会帮他的。他的那个弟弟是邪恶化身……小王子装作好奇地说,如果是这样,可以带上我,一起去看看吗?

    次日,多米尼克便骑着马,领着小王子,再加上无所事事的班扬与几个随从,前往波顿家的森林地域,他们顺着小溪流策马而上,来到白刃河的一条支流,河边有一座两层小楼,哗啦啦的水流从石头拦砌的水坝上落下,推动建在里面的水车转动----这就是水力磨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