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霾数日的天总算放了晴,家里存粮不多了,阿婉背上竹篓去地里挖萝卜。

    她挖的是水萝卜,也有人管它叫红萝卜。

    水萝卜个头不大,还没阿婉的拳头大,但皮儿薄水多,一口咬下去甜丝丝的,能沁到人的心里去,若再切成薄片与辣椒酱一拌,又爽口又下饭。

    眼下正是吃水萝卜的大好时节,等天气再冷些,水萝卜的口感就没这般水嫩清甜,而是有些涩辣了。

    “阿婉!你咋还在这儿呢?你相公来了!”

    一个婶子端着簸箕走过来说。

    蹲在地里的阿婉小脸红了红:“婶子莫要乱说,谁、谁是我相公?”

    婶子打趣地笑道:“马上就要成亲了,不是你相公,难道是我相公啊?”

    田埂的另一边,摘油菜的农妇们笑作一团。

    阿婉的脸红透了,虽嘴上不承认,可她知道,她确实是有个未婚夫的。

    未婚夫姓赵,叫赵恒,是他们村唯一的秀才。

    赵恒并不是本地人,而是刚开始打仗那年逃窜到他们村儿的,之后便在村子住下了。

    赵恒的爹在战乱中死掉了,只留下他与寡母以及一个与阿婉同岁的妹妹。

    这些年多亏阿婉家的救助,一家三口才惶惶度日。

    阿婉家的日子也不大好过,尤其阿婉爹被抓去充军后,这一房没了顶梁柱,日子越发拮据起来。

    可再拮据,阿婉都舍不得赵恒受委屈。

    阿婉把摘好的水萝卜放进小背篓,心情大好地往家中奔去,路过一个小鱼塘时,她蹲下来,将手上的泥污洗净,她的手冻伤了,伤口进了水,疼得她直抽凉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