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瑾却不知，福晋长年疾病缠身，装病跟真病对她来说根本没有多大区别，原本就有真病的基础在，再有心装上一装，那就是加强版，别说骗得过旁人，便是乌嬷嬷、季嬷嬷见了，都忍不住胆颤心惊。
生怕福晋是真的成了这副模样了。
福晋靠着大引枕躺靠在床头，看向沐瑾，脸色苍白，神情憔悴，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，黯然无光。
她抬眸看向目光，目光温和，唇角的笑意也温和，温和中透着几分当家主母的端庄气度，以及上位者对底下人的宽容与慈爱。
仿佛什么都不是她做的，仿佛她与沐瑾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。
沐瑾却明白，自己但凡做错哪怕一点点，哪怕是芝麻粒大小的错儿，福晋也有本事变成西瓜那么大。
但凡能够抓住自己的错处，福晋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，只会上纲上线。
“今儿那些谣言你也听见了吧？委屈你了。”福晋笑笑：“是我这个福晋没管好，叫你受委屈了。”
沐瑾低垂着眉眼，勾出一抹淡淡的勉强的笑意，没有说话。
这个时候，她是应该诚惶诚恐、应该全盘接受福晋的好意，并且为福晋开脱解释，表示理解：福晋在养病呢，身体要紧，怎么能怪福晋呢？福晋已经做得很好了......
然后福晋再表示一番“愧疚”、再好好安抚她，皆大欢喜。
但是沐瑾并不想这样。
凭什么福晋说什么便是什么？
凭什么她想怎么遮掩、自己便得全盘接受的表示体贴？
她的体贴，可不是给福晋的。
也不想给。
福晋让她不舒服，她也要让她不舒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