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掩盖在唐兮臂上的衣袍推开,露出那只包紮得简陋的手,浸润在绸布上的血已经变成暗红,乾涸的血迹从雪白的手腕一直延伸到衣服遮掩之下的内里,蜿蜒可怖,如同一条血蛇,可窥见当初的血流之多。

    简迟瑾看到这一幕,眸微暗,昨日,他杀上水鹿青楼,踏入那满是血腥之味的厢房,已经没有了俞九川和她的身影,地上留了一摊乾涸粘稠的血,散落着尖锐锋利的白瓷,旁边是打碎的一套茶盏,还有一颗未来得及吞咽下到药丸……

    一系列的场景跃然在他脑海里,俞九川在折磨她,在她毫无气力,只能用一块碎瓷护身的情况下,b她g她不愿做之事。

    心口在滴血,他不敢多看一眼,连忙转身离开那处厢房,拼命去追寻她的下落。

    甘立泉的手指覆在唐兮的脉搏之上,诊断片刻,收回了手,侧首望向满室忧心忡忡的众人,“无甚大问题,失血过多,补一补就可以。”

    房间内原本压抑的氛围被他此话瞬间驱散,紧张的人们皆长吁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甘立泉站起身,开始驱逐这些把他围得密不透风的人,“老夫要给她包紮伤口了,你们快些出去。”

    本来方才诊脉的时候就该把他们全部赶出去,奈何这一个个的哭丧着个脸,深怕这人没了似的,他只好让他们看着,也能让他们把心放回肚子里。

    唐佑率先走出去,紧接着高飞卫也跟着出去,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开心,他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宝珍,她如今不能下床,此时一定着急的不行。

    一直在唐兮身边伺候的小丫鬟们也陆陆续续出来,小童眼圈还红红的,甫一出来,就开始有条有理的指挥小丫鬟们,有的去水房烧热水,有的去厨房准备吃食。

    简迟瑾最後看了唐兮一眼,替她将额上的碎发挽在耳後,也踏了出去。

    唐兮目送他离开,屋内只剩下她与甘立泉。

    甘立泉一边从药箱里往出拿药和纱布,一边道:“你是不是毒发过一回?”

    他研究了此种毒药这麽长时间,对毒发的脉象很是熟悉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唐兮敷衍点头,问他:“宝珍如何?可服了解药?”

    “那丫头好得很,过几天就能活蹦乱跳了。”甘立泉哼道,都半只脚踏入阎罗殿了还能这麽快活过来,他也是很佩服“药人”这个物种了,

    “解药也已经服了,有人趁着老夫睡觉,把解药放到老夫的桌子上,放了三颗,老夫还奇怪怎麽是三颗,你一颗,宝珍一颗,也用不着三颗啊?”甘立泉意味深长的瞅了唐兮一眼,小胡子一翘,“後来才听宝珍说,有一颗是给如今的二夫人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