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里的雨声,听上去都没分别。

    分别在于,那时他还能将她抱在怀里,可现在只剩下漫山遍野的凄风冷雨,泥土又湿又重,她会否觉得冷呢?

    无数次跌入相同的梦境,无数次看着怀中的她失去温度,背后一片濡湿,鲜血染红了他的手心。

    无数次把头埋在她早已冰凉的脖颈,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,多少情景在眼前交替着明明灭灭,分不清过往与现实,分不清梦境与幻觉。

    胸口好似绞着一团冰火,不停地冲撞翻搅,四肢百骸犹如被虫蚁啃噬般的痛,逐渐麻木。

    她会比他更痛么?

    为什么不能替她承受这些。

    顾远念动了下手指,缓缓转着头,从床上坐起来。

    高二早已侯在床边多时,见他醒来,欣喜不已道:“太好了,花月开的药果然有效……我还以为……”

    将军被抬回来时气息已十分微弱,高二立刻去花月那里求药,花月很是气愤,行医多年从没遇到过如此棘手的病人,完全不把他的医嘱放在眼里,却又不能不管他,只能骂骂咧咧地开了药让高二带回去。

    将军吃了药,身上才一点点回暖,高二在床边守了整整两天,终于等到他苏醒。

    便在此时,屋外响起一个女子声音,“他终于醒了?”

    叶芸梦走进屋中,她身后跟着徐逸,徐逸没有戴发冠,长发披散着有些凌乱,眼眶红红的,眼睑下坠着疲惫的乌青,脸上交错着泪痕。

    叶芸梦显得镇定一些,秀眉蹙起,眼睛微红,阴沉着脸。

    信寄到皇宫,皇上得知消息后大怒,岁安公主私自和平西大将军前往鹿鸣山,说出去不成体统。皇上疼惜爱女,有心隐瞒此事,正好那时徐逸无甚差事,皇上知道他和公主私下要好,便索性派他去迎接公主回京。

    徐逸想从公主府挑一名婢女一道前往,路上好照应公主起居,叶芸梦主动提出要来,于是徐逸和叶芸梦再加上两名侍卫于四日前启程,昨日才抵达。

    怎么也没想到,会听到这个消息。